•水浒研究论文• 　　　　　　　　　水泊梁山义军将领排座次诸多不公 　　　　　　　　　　　　　　　　赵洪玺 　　宋江利用当时人们普遍存在的封建迷信思想，创作了天降石碣的神话，打着上天旨意的旗号，确定 了水泊梁山义军众将领所占的星宿（36位天罡星，72位地煞星）以及座次的排列顺序。避免了义军内部 因排座次不公可能引起的大的纷争。这在当时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也起到了进一步增强领袖凝聚 力的作用。但是现在的明眼读者都看出了这是宋江、吴用、公孙胜精心策划的一个假局，义军众将领座 次的排定主要是宋江的意思，吴用、公孙胜最多提了些参考意见而已，那“自天而降的一团火”和石碣 上的神秘文字，有可能是公孙胜道人的杰作。 　　纵观水泊梁山义军将领座次的排列情况，读者不难看出：出身于皇室贵胄、名门望族、地主富豪家 庭的相对朝前， 如柴进、卢俊义、关胜、呼延灼、杨志、李应、孔明、孔亮等；出身于农民、渔民、手 工业者和无业流民的则相对朝后，如武松、李逵、阮氏三雄等。上山前是文武官吏身份的、文化水准较 高的以及具有宗教身份的相对向前，如吴用、公孙胜、秦明、花荣、朱仝、雷横、董平、张清、徐宁、 索超等；反之，苦大仇深、出身卑微、贫穷孤苦、属下九流阶层的则相对向后，如林冲、燕青、石秀、 时迁等。尽管也参考了文韬、武艺、功劳等情况，但把出身和身份看得十分重要，将其放在了首要的位 置上。 　　纵观我国历代农民起义，其用人大体要具备这样三个条件：一是造反精神强；二是文韬出众或武艺 高强，能打胜仗；三是屡建奇功，对起义事业贡献大等。像梁山义军这样以身份和出身尊贵为用人的第 一条件的尚属仅有。那么为什么会这样呢？答案是：这与梁山义军的政治纲领和政治路线有关。宋江上 梁山后，虽然当时只是二把手，但很快就掌握了梁山的军政大权，迫不及待的为梁山义军制定了“只反 贪官，不反皇帝”的政治纲领，为最终接受“招安”奠定了基础。宋江当上一把手后，他的所有举措， 都是为接受朝廷招安服务的。众将领排座次就是为顺利实现招安的举措之一。 　　宋江深知：出身尊贵或身份高贵的将领与自己一样，大都饱读诗书，受的是封建正统思想的教育， 满脑子名利思想，他们经常把忠君报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青史留名……挂在嘴上。这些将领虽然 不得已被逼上梁山，但是他们是非常蔑视“上山落草”的，如果有朝廷招安的机会，他们是非常赞同 的。而出身微贱、贫困孤苦、苦大仇深的将领，他们恨透了昏君佞臣，怎么肯轻易招安呢！为了最终实 现招安，宋江也只好拉拢一部分人，委屈一部分人了。现举例如下： 　　1、林冲与卢俊义与关胜。 　　林冲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为人忠义，武艺高超，威名在外。只因高俅的干儿子高衙内想霸 占林冲美貌的妻子，受奸贼高俅的陷害，弄得家破妻亡，自己则充军刺配到沧州，为了斩草除根，奸贼 高俅等必致林冲死地而后快，两次三番害其性命。也是林冲命不该绝，最后杀死高俅的帮凶陆谦、富 安、差拨三个小人，上了梁山。林冲上山落草时，当时梁山只有王伦、杜迁、宋万、朱贵四个头领，可 算造反最早的元老之一。后来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七条好汉来梁山聚义，王伦心胸狭窄，嫉贤妒能， 拒不接受，是林冲一怒之下，火并了王伦，推举晁盖做了山寨之主，才使这枝农民起义队伍逐步走向了 正轨。 卢明先生在《梁山队伍发展的三个阶段》（见《水浒争鸣 •第十一集》）一文中，把以王伦为代表的草 寇团伙占据水泊打劫自养称为第一阶段，体现的是草寇匪气；把以晁盖为代表的梁山义士反迫害抗官府 与贪官集团对立，称为第二阶段，体现的是人间正义。这样说来，林冲既是梁山队伍第一阶段的元老， 又是开辟梁山队伍第二阶段的大功臣。此后，在与反动势力和官军的屡次作战中，林冲是不可或缺的主 将之一，他总是冲锋在前，无往不胜，创下百战不败之记录。在三打祝家庄战役中，林冲还活捉了女将 扈三娘，救了宋江一条命。但是作为义军首领的宋江，却把林冲这样的人才排斥在三人领导班子之外， 而想尽千方百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河北玉麒麟卢俊义弄上山来当二把手。卢俊义除了名声和武艺与 林冲相当外，其他论造反精神、功劳等与林冲可就差得太多了。卢不仅缺乏造反的主动性，而且非常蔑 视甚至仇视梁山义军，说宋江一伙是草寇，意欲斩尽杀绝之。像这样反对造反的死硬分子怎么能坐梁山 的第二把交椅呢？宋江又是怎样考虑的呢？答案只有一个：卢出身于大财主家庭，梦寐以求做官报效朝 廷，以使青史留名，容易接受宋江的招安路线；而林冲与佞臣高俅结下血海深仇，势不两立，坚决反对 招安，林冲如果当了二把手，招安就不可能实现。这是宋江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就只好委屈林冲 这位好兄弟了。 　　再说关胜，威望及武艺均不如林冲，而且是被俘之将，上山较晚，又无大功。座次排在林冲之前就 更无道理了。 　　2、燕青与索超。 　　浪子燕青，武功精深，多有绝技。一是他跟卢俊义学得棒术，三五十个人不得近身。二是拿着一张 川弩，只用三枝短箭，百步穿杨，箭到物落。在林子里救卢俊义，一箭一个，结果了董超、薛霸的性 命。后来学弓，向空中射雁，箭箭不空，须臾之间，射下十几只鸿雁，堪与花荣媲美。三是相扑，“自 幼跟卢员外学得这身相扑，江湖上不曾逢着对手。”擎天柱任原身长一丈，貌若金刚，有千百斤力气， 在泰安摆擂两年未遇对手，结果被燕青“头在下，脚在上，直撺下献合来”。燕青多才多艺，“吹的、 弹的、唱的、舞的，拆白道字，顶真续麻，无有不能，无有不会。亦是说的诸路乡谈，省得诸行百艺的 市语。”且为人忠义无比。他对有恩于己的卢俊义忠心耿耿，惟命是从，始终不渝，上山前上山后一以 惯之。上山后宋江成了他的首领和大哥，他又对这位领导十分尊重、忠诚和服从，很快得到了宋江的信 任，成为宋江的心腹。燕青上山落草较晚，由于他对上山早的弟兄非常尊重，以诚相待，智义双修，不 久就与柴进、戴宗、李逵等结为生死之交，其他资深头领，也都与燕青十分友好。再看燕青上梁山后的 主要功劳：除泰山打擂赢任原大长了梁山的声威外，是他凭着美貌、机智、勇气、多才多艺和出色的外 交才能，受到京城名妓李师师的青睐，得到皇帝宋徽宗的赏识，才促成了梁山义军的招安成功。在平腊 战役中，他陪同柴进深入虎穴卧底，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为最终擒获方腊和平腊战役的彻底胜利作出了 重要贡献。因此，数百年来他受到广大读者的高度评价，有人甚至说他是“水泊梁山第一完人”，笔者 亦有同感。施耐庵先生对燕青十分器重，他在《水浒 •七十四回》（一百回本）中这样评价燕青：“他 虽是三十六星之末，果然技巧心灵，多见广识，了身达命，都强似那三十五个。” 也可能由于排座次较早，燕青的才能尚未被完全发现，故宋江等单凭家奴身份，糊里糊涂定了他的座 次，岂不委屈了这位好兄弟。 　　索超上梁山前倒有些表现，如与杨志的一场比武等。被俘上山入伙后出场很少，几乎没有什么贡 献。单凭好武艺和军官身份排了个第19位，不仅在燕青之前，而且在戴宗、刘唐、李逵、李俊、阮小 二、张横、阮小五、张顺、阮小七、石秀、解珍、解宝等这些出身贫苦、本领高强、功勋卓著的将领之 前。实属不公。 　　3、时迁与孔明、孔亮。 　　时迁身怀绝技。他身轻如燕，能飞檐走壁，且机智伶俐，胆大心细，偷技高超，被誉为神偷。如果 “偷”危害人民，肥胖自己，那么偷技越高，则危害越大。时迁上梁山后，把偷技全用在了忠义上，为 义军的发展壮大作出了重要贡献。一是时迁盗甲，赚徐宁上山，用钩镰枪破了呼延灼的铁甲连环马。二 是伙同其他几位好汉潜进北京城，很好的完成了火烧翠云楼的任务，里应外合，取得了攻打北京城的胜 利。三是攻打曾头市前，时迁奉命前去侦察，他机智勇敢，心细如发，通过周密侦察，探清了曾头市的 兵将部署情况，使宋江、吴用用兵做到知己知彼，从而奠定了战斗胜利的基础。等等。吴用军师很看重 他，经常委以重任。施耐庵先生很欣赏这位人才，在章回题目里两次提到时迁的大名。但由于“偷儿” 出身，属下九流，名次被排了个倒数第二。而孔明、孔亮兄弟二人，武艺平庸，虽有出场，但无大功， 只是由于大地主出身，又是宋江的徒弟，竟排在62位和63位。实在不公。 　　这样的例子还很多，恕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