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学的重要观点及其意义 上海戏剧学院、上海艺术研究所周锡山 2018年11月18日，上海市美学学会主办、上海外国语大学承办、上海音乐学院协办“中外美学的回顾与 对话高层论坛”暨上海市美学学会2018年年会上的大会发言 此文为“上海高校高峰高原学科建设计划”项目 中国古代美学博大精深，取得超越西方美学的伟大成就。今日举例介绍我学习和研究中国美学中涉及的重 要观点及其意义。 我在中国美学领域的研究，以古代和近代为主，着重三个方面： 中国美学经典大家的研究， 文学经典著作的美学研究， 美学新理论和新方法研究。 已有专著7部235万字，，将出1种50万字；编校2种430万字，编著多卷2种350万字，单卷3种150万字。共 10种书。论文数十篇。共约1200万字。 一、经典美学大家，重点研究三大高峰中的金圣叹和王国维两家，完成和出版2部专著： 《金圣叹文艺美学研究》55万字，上海高校高峰高原学科建设计划项目，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 《王国维美学思想研究》50万字，文化部首届（1979-1999）文化艺术优秀著作奖、增订本收入中国社会 科学院的“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国家学术文化工程”《当代中国学者代表作文库》，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2，2017年版。 增订本是增补了1992年初版之后发表的论文，例如《情景交融说的中西进程简述》，《文艺理论研究》 2004年第6期。论证情景交融说是中国特有的理论，西方没有取得这个理论成就。 为了方便自己学习，并提供给学术界的可靠文本，我在研究时顺便进行了： 编校《金圣叹全集》4册220万字，1986，获首届（1978-1987）全国优秀古籍著作奖；法式精装7卷增订释 评本320万字，2009； 编著《金圣叹评批水浒传》释评本、《金圣叹评批西厢记》释评本； 编校《王国维集》4册180万字，2008，2012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优秀著作策划奖、校点质量奖）（即将 出版精装重版本） 编著《王国维文学美学论著集》释评本、《人间词话汇编汇校汇评》、《王国维戏曲美学全集》释评本。 金圣叹和王国维都是诗、文、小说、戏曲四大领域做全面研究的划时代大家。金圣叹建立了完整全面的叙 事学理论体系，王国维建立了20世纪中国唯一领先于世界的“以中为主，三美（中国、西方和印度美学）皆 具”的意境说美学理论体系。 他们首创了许多精彩的观点。仅举一例。 江州城劫法场一篇，奇绝了；后面却又有大名府劫法场一篇；一发奇绝。 　　潘金莲偷汉一篇，奇绝了；后面却又有潘巧云偷汉一篇，一发奇绝。景阳冈打虎一篇，奇绝了；后面却又 有沂水县杀虎一篇，一发奇绝。真正其才如海。 　　劫法场，偷汉，打虎，都是极难题目，直是没有下笔处，他偏不怕，定要写出两篇。 打虎、劫法场，生活中不可能发生，是中国美学对经典著作提出的4个最高标准之一——“笔补造化”的 创作成果。金圣叹说“极难题目”，难在笔补造化。西方例如《哈姆雷特》老国王鬼魂告诉哈姆雷特的谋杀篡 权案的真相。但是西方著作描写简单，中国经典叙述精细繁复，精彩引人。 偷汉，婚外恋描写，《水浒传》首创，而且取得高度成就。金圣叹做了详细评批。比较西方评为第一、第 二爱情小说的俄国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和法国福楼拜《包法利夫人》，20世纪的经典《静静的顿河》， 其逐渐入港的具体的性描写，淡寡乎味。《水浒传》将内在的心理、思绪，外部的眼神、语言、动作、氛围、 情景描写，有机结合，列列分明、细腻详尽，激动热烈，但绝无浓盐赤酱（古代美学术语，黄色下流），写得 干净明亮、干脆利落却与曲折动人。都达到婚外恋“很刺激、很快乐、很幸福”的艺术效果，但没有好下场的 结局。 意义：在艺术评论时，具体指出顶级文学经典著作高难度创作的一个伟大艺术成就。 二、文学经典著作的美学研究 完成中国戏曲成就最高的《西厢记》《牡丹亭》和《长生殿》研究，已完成和出版4部专著：《西厢记研 究》（2001、2013）、《汤显祖和牡丹亭研究》《汤显祖与明代文学研究》（2017）和《挚诚情缘-千古遗恨 长生殿》（2013）。 由于《西厢记》和《牡丹亭》在明清两代有多种评批本和评论著作，为了方便自己研究，也提供学术界研 究的方便，就做汇评，编著了： 《西厢记注释汇评》16开平装和精装3卷147万字，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2014.获全国古籍整理著作专项 经费资助，并获全国优秀古籍著作二等奖。内含专著《西厢记研究》，包括每一折戏之后的艺术评论，共有20 余万字。 《牡丹亭注释汇评》16开精装3卷198万字，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获全国古籍整理著作专项经费资助，并 获全国优秀古籍著作二等奖，华东地区优秀古籍著作一等奖。此书附录还有《临川四梦》其他三剧的评论汇 编、汤显祖评论他人著作的汇编。内含专著《汤显祖与牡丹亭研究》，包括每一出戏之后的艺术评论14万字， 汤显祖与莎士比亚比较研究6万字等等，共40万字。 《汤显祖与明代文学（研究）》专著46万字，上海高校高峰高原学科建设计划项目，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7. 《挚诚情缘-千古遗恨长生殿》（2013）。20万字，以后将发展为《长生殿艺术与美学新论》50万字。总 结《长生殿》的十大艺术成就或曰特色，在学术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另有《神秘与浪漫》15万字（1999），建立神秘现实主义的理论。 完成《红楼梦艺术与美学新论》50万字，上海高校高峰高原学科建设计划项目，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9 年即将出版。 重要观点仅举一例。 《西厢记》取得多项艺术成就。例如在世界文化史上首创了一个新的爱情模式——“知音互赏”式爱情。 《西廂記》一開始雖亦描寫張生與鶯鶯一見鍾情，但繼而立即超越一見鍾情階段，結合愛情受到嚴竣考驗 的心理描寫，作者讓張、鶯舒展才華，在高智商的心靈碰撞中，不斷冒出新的愛情火花，從而增進瞭解，在人 生观、爱情观、艺术观达到大致认同，用文学和艺术的方法传达爱情，知音互賞，極大地推動了愛情的發展； 又超越生理性的性愛，達到靈肉的結合，展示知識的力量、藝術的力量，達到美学層次的愛。 意义：将爱情上升到文学和美学的层次。 三、美学新理论和新方法研究 主要成果是首创了2个理论和1个研究方法。2个理论： 意志悲剧说和意志喜剧说，（《意志悲剧说和意志喜剧说》，《古代文学理论丛刊》第27辑，华东师范大 学出版社2007）将世界悲剧史的三阶段论改变为四阶段论。 神秘现实主义和神秘浪漫主义。自1999年至今，已经发表一本专著《神秘与浪漫》和10余篇论文。揭示中 国神秘主义文学和美学所取得的的丰富和巨大的成就。 1个方法： 中国文论研究和评论西方文艺名著的方法。（《中国之石和西方之玉——中国文论评论和研究西方文艺名 著方法论纲》，《古代文学理论研究丛刊》第30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 举例，神秘现实主义和神秘浪漫主义理论，仅举一例： 《莫言获诺贝尔奖获奖词商榷——神秘现实主义和神秘浪漫主义，还是魔幻现实主义？》，2013·同济大 学、中国对外友协主办，北京大学、复旦大学、瑞典皇家科学院等协办“从泰戈尔到莫言——百年东方文化的 世界意义”国际研讨会论文集，《从泰戈尔到莫言：百年东方与西方》，上海三联书店2015。 评批授奖词的三大理论错误。 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莫言的授奖词：“他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诺 贝尔奖评审委员会表示，“莫言将现实和幻想、历史和社会角度结合在一起。他创作中的世界令人联想起福克 纳和马尔克斯作品的融合，同时又在中国传统文学和口头文学中寻找到一个出发点”。 1，授奖词中的“魔幻现实主义”一词，不用西文通用的Magic Realism或Magical Realism，而是用 了“Hallucinatory realism”（谵妄现实主义）。将莫言小说错误地认定为胡言乱说式的梦境和幻想。于是 在学术界造成了理解上的混乱。 2，魔幻现实主义，（1）强加给拉美作品，拉美作家不承认；（2）不符合拉美作品的创作实际；（3）这 个概念前后矛盾，虚假的、真实的，不能成立。 3，莫言小说的有关描写与拉美和马尔克斯毫无关系，全部是继承中国古代神秘主义文学传统的产物。 仅举一例：《红高粱》描写余占鳌从好友程小铁匠那里得到了一把小剑。后来，那剑在枕下，似乎每夜都发 出尖啸，使他难以入眠。（第二章《高粱酒》第四节） 《水浒传》描写母夜叉孙二娘在十字坡卖人肉馒头的黑店中杀了过往的“一个头陀，长七八尺，一条大汉”， 他留下了“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想这头陀也自杀人不少，直到如今，那刀要便半夜里啸响”。 秋瑾《宝剑诗》：“神剑虽挂壁，锋芒世已惊。中夜发长啸，烈烈如枭鸣。”《红毛刀歌》：“且来挂壁 暂不用，夜夜鸣啸声疑鴞。 ”《鹧鸪天》：“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 意义：打破西方中心论，打破西方美学界藐视拉丁美洲和中国文化并给以错误评价错误，显示中国文学和 美学超越西方的一个成果。